永恆的時鐘塔-必須守護的記憶

【永恆的時鐘塔-必須守護的記憶】

  《初‧小憩的片刻》

  不曾為任何人停駐,也不應為誰裹足不前,那名為「時間」的齒輪,迄今仍喀喀作響地運轉。

  「哈嗚--」一名少女發出疲累的哈欠聲。

  大家好,我是優卡,如你們所見,除了永不歇息的時間外,我也是馬不停蹄的工作著。自上次時之空族的風波後,發現保全系統必須修復,而現在正在如火如荼的趕工著。

  在連日熬夜的情況下,精神上不由衷感到犯睏,但是這也是為了趁早平息時空塔的混亂。

  「優卡,該休息一下喔。」

  後方傳來了就像是穿透我心聲的天籟,那溫柔婉約的問候成為了心靈上的及時雨--映在眼簾前的是有著水藍色長髮,襯托優雅氣質、端莊而不庸俗的往昔女神--伊蕾娜‧芙莉愛兒。

  她緩緩地走向前說:「努力工作是件值得鼓勵的事,但也要記得休息喲!妳看妳眼皮都快沉到地板了,這樣是不行的。」往昔女神的語氣透露著擔憂。

  雖然很想回應「這是我的使命」然後倔強的拚下去,但卻被生理湧上的睡意使然,終究停下了手邊的工作:「既然女神殿下都這麼說了……那麼優卡就恭敬不如從命,抱歉讓女神殿下擔心了。」

  往昔女神用微笑示意後離開,而我則不敵沉重的眼皮,隨即走向軟綿綿的沙發。

  「嗯……只是小憩一下……」


    ***

  《中‧撼動未來的入侵者》

  夢裡,一個身材嬌小、紅色頭髮的女孩子,帶著一隻鳥和一隻兔子,在不斷行進的時光迴廊奔走,周遭飛逝而過的風景是一幕幕的記憶。

  咦?那些交錯閃逝畫面似乎似曾相識?是過去和未來?她一直往上跑是要做什麼呢……

  突然,碰的一聲,一幕像窗戶般的片段被女孩身旁的鳥攻擊而碎裂,也許是聲響發生的太突然,不安的心情油然而生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

  喵--

  喵?咦?是什麼軟綿綿的東西壓在我的臉上?

  喵--

  等、等等,我快不能呼吸了。像肉球的玩意壓著我的鼻子無法喘息,迫使我得使勁的回歸現實--眼睛睜開迎接我的是白色的光、以及一隻黑色的貓、還有牠身邊的主人。

  「終於醒了喵--好久不見喵。」黑貓搖著尾巴說。

  一定得用這麼粗魯的方式叫醒我嗎……不對,他們此時此刻會出現在這裡並不尋常,難道……伊尼提姆又發生狀況了?我很清楚,剛才那並非單純的夢境,而是作為整備士對於時鐘塔的心靈感應。

  說起來,因為保全系統只修復到一半,最基本的防禦功能在休息前也忘記先開啟了……所以這次又是入侵者嗎?那孩子似乎正試圖破壞時間軌的一部分……糟糕,現在不是先思考這些的時候,必須先阻止她繼續前行才是!黑貓與少年也會助我一臂之力吧!

  我用堅定的表情望向那對拍檔,他們臉上亦充滿著自信點了點頭,只是,才剛起身,一抹倉促的身影便晃了進來。

  「大事不好了!」喊出這句話的人正是未來女神--席琳‧伊凡斯。「你們應該也都大致了解時鐘塔發生了什麼吧?在未來的影像裡,我窺見那孩子走上了時鐘塔最頂端,也就是伊尼提姆所在之處!」於是席琳殿下開始訴說著她所預見的未來。

  那是距離現在十分鐘後將發生的事,紅髮女孩一口下令使喚著魔獸,先是水色兔子以大量水柱攻擊齒輪,再來雷鳥又向著淋濕的部分補上電擊,只見精細零件霹靂啪啦作響然後停頓下來,雖然結構看起來仍未損壞,但時間的流動已經動彈不得而產生時空扭曲。

  周遭開始出現一閃而逝的凌亂影像,參雜著淡灰色的片段是人們的記憶、有著鮮豔色彩的片段則是代表現今、而散發著明亮光環的片段則是未來,然而她卻顯而易見只針對「過去」的時間進行破壞。

  但是,不管是過去現在未來,每個時間的細節都是息息相關的螺旋,即使發生過的事(既定的過去)已經沒有辦法去改寫和改變,但遭到破壞而失去的記憶,仍舊擁有能力撼動未來,因為大部分的人們都是依靠著記憶去前行的,所以那孩子一旦實行便難以挽救,不管如何必須好好守護才行。

  「離頂端淪陷還有一段時間,伊蕾娜及史黛西大人已經先行過去了,我們也趕緊前往吧!」

    ***

  《上‧隱藏的過去》

  「請妳住手,我們不會再讓妳繼續往前的!」

  時鐘塔的迴廊上,掀起了一道道焰火,堵住了入侵者前行的道路,而使用火魔法的人即是現今之神--史黛西‧瑪丘里。

  遭受阻止的女孩先是愣一下回頭看了兩位女神,但又隨即重整旗鼓發號施令:「水兔,澆熄它!」冷漠的口吻絲毫沒有任何遲疑,而火花也在一瞬間通通熄滅。

  「啊啊--是屬性相剋……」史黛西傷腦筋的抓抓腦袋,對於女孩的水屬魔獸束手無策全寫在臉上。

  接著,往昔女神伊蕾娜也開始詠唱,巨大的水花打在水兔身上,水兔雖受到了些許牽制但未造成損傷,就在伊蕾娜試圖乘勝追擊時,上方突然出現一道刺眼的閃光--

  「伊蕾娜!小心--」

  史黛西的呼喊讓伊蕾娜馬上回神望向那光芒,只見另一隻魔獸雷鳥旋在上方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將閃電擊向伊蕾娜的方向--來不及……了嗎?伊蕾娜如此想著。

  一陣焦煙與兵荒馬亂的聲音。

  「咳咳咳……糟糕透了喵……」

  煙散去之後,倒在牆壁旁的除了伊蕾娜,還有少年與那隻黑貓,看來又是少年及黑貓及時救了往昔女神,而大夥們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礙。至於那入侵者及魔獸早已消失無蹤,大概是趁著方才的混亂繼續往前了吧?

  「真是太感謝你們了!」伊蕾娜由衷的吐露感謝,但僅是一剎那,溫柔的表情又瞬間凝重起來:「那孩子也不像是為了什麼寶物而來,如此堅持是為了什麼呢?」語畢,伊蕾娜的心中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思。

  「哎呀呀,那孩子不正是露亞嗎?」

  這句話一出現,大家馬上循著聲音轉向說話的主人,原來牠正是空族團的魯道夫。

  「兔子先生!您認識她嗎?」伊蕾娜焦急的詢問。

  「女神殿下,我的名字是魯道夫……咳,露亞那孩子曾經被空族團所收留,除了練就了相當不錯的魔法外,也跟動物們相處得很好,所以對她我格外的有印象。但是,就我所知她會獨立不是沒有原因的,她的母親似乎是位非常貪婪的女士,大概比我們的團長還要糟糕吧?」魯道夫說到這裡,還慌張的看向四周確認當事者不在場,才繼續說道:「她追逐世界上所有的寶物,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,甚至最後連自己的女兒──露亞,也不記得了,然後丟下露亞不知消失到哪裡去。」

  「怎麼這樣……」伊蕾娜聽完露亞的故事,臉色一沉,誰都知道她早已將時鐘塔的入侵拋在一邊,此時是更加心疼著那孩子。「對父母來說,自己的孩子才是世界上最無可取代的寶物不是嗎……」

  伊蕾娜的溫柔,讓黑貓及少年也忍不住低頭沉默,但此時的時間,並不容許我們感到悲傷或一絲猶豫。我──優卡,緩緩走向伊蕾娜,握起她的雙手說:「所以,女神殿下,我們一定要趕快阻止露亞,阻止她犯下會讓自己後悔的作為!」

  於是,收拾了心境,一夥人又朝著時鐘塔最頂端邁進。

    ***

  《封魔‧必須守護的記憶》

  ──時鐘塔最頂端,連結過去、現在以及未來,伊尼提姆所在之處。紅色頭髮的少女露亞,就站在正中央。

  而跟夢裡一樣的是,周遭不斷飛逝而過的零散片段,一會兒出現、一會兒變換,多姿的色彩正顯示著風景來自哪裡的時空。

  會出現這樣一片片扭曲的影像,就意味著時鐘塔的內部已經遭受到破壞,我們馬上往中心點伊尼提姆望去,很顯然地零件確實已損毀而無法順利轉動。

  「妳的目標也是伊尼提姆嗎!」史黛西說。

  「不……」露亞緩緩地回頭:「我不是我母親……我對寶物什麼的沒有興趣,有形的東西不是我的目的。」

  「那麼,是為了什麼?」史黛西繼續追問。

  「這個嘛……」露亞欲言又止沒有繼續答話,但她的眼光在那瞬間,突然凝視著史黛西的背後,用著無法言喻的臉色喃喃說道:「找到了……」然後,嘴裡開始詠唱魔法準備攻擊──

  「──時光停止之時!」

  只有一頃刻之間,伊蕾娜對著露亞施展了延遲的魔法,露亞的攻擊沒能來得及發動。

  不愧是往昔女神,大夥兒不由得鬆了一口氣,但在此刻,眾人也不忘望向露亞原本想攻擊的地方,那是一個有著灰色色調,若隱若現的回憶片段。
 
  風景裡的是一位紅髮小女孩、以及一位女士,女士手牽著小女孩,在公園的路上似乎有說有笑……這難道是露亞的過去嗎?

  只見被延遲限制住行動的露亞,無力而狼狽的低下頭。

  若用暴力破壞這些片段,擁有這回憶的主人也會隨之忘卻這段過去吧?所以,這就是她所說的目的嗎?

  人的一生都伴隨著回憶而生存下去,有些人因為回憶的牽絆而努力活著,為此成就更多美好的記憶和夢想;但有些人則是困在回憶走不出去,無法接受那份痛苦,更無法正視未來該走的路。

  對露亞來說,因為怨恨母親,過去所有的溫暖及呵護,全在背叛的一夕間化為最殘忍的記憶,要愛還是厭惡?小小年記的露亞,大概選擇的是厭惡,寧願讓所有的過去消失,不再為矛盾的心情所苦惱。

  伊蕾娜似乎意會了這所有的一切、以及露亞的想法,走到了露亞的身邊開始詠唱「神聖的深愛」(治癒),讓少女的情緒緩和了下來。

  「露亞,錯誤的並不是妳,妳的回憶是無暇且美麗的、它不應該從妳的人生中消失。」伊蕾娜的臉龐湊近了露亞繼續說:「沒有什麼回憶是值得被人們遺忘的,因為,過去的事已經不可能重新來過也無法重新選擇,記憶若完全消失,只會讓妳的人生充滿空茫及無措。所以,儘管回憶它是令人心碎、感到萬分悲傷的……如果妳能勇於承受,不逃避而努力下去的話,總有一天,妳將變得更加堅強、散發光芒,不再畏懼任何事物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我……」露亞的態度軟弱了下來,聲音也顫抖著。

  伊蕾娜見狀,馬上將露亞小小的身軀擁入懷裡,而露亞身邊的兩隻魔獸也陪著安慰。「露亞,『往昔』是珍貴的寶物,不可以隨意忘記喔……當如果有那麼一天,妳的光芒讓妳的母親記起了妳,妳們同時憶起那份過去然後相視而笑,也或許,這只是個奢求的願望,但妳要相信,當妳伴隨回憶走下去的時候,妳會找到這個世界上有個人為妳的堅強而感到驕傲!」

  一直以來,露亞雖然掙扎,但也是靠著與母親的回憶撐過來,她比誰都清楚,對於母親不應該是僅存恨的情感,只是太痛苦所以逃避。但如果有個人願意伸出雙手,她也就能試著正視過去,去想像正面能量的可能性。

  然後,隨著空氣中露亞的啜泣聲,周遭的風景也開始明亮了起來,是未來有著無可限量的變化吧?雖然不知道未來究竟變動了什麼,但我們深信絕對是充滿希望的,事件就此落幕。

  我看了看眼前的齒輪,因為被破壞的不是伊尼提姆,只是周圍一般的零件,只要修一修,扭曲的時間就能馬上恢復正常。啊不過,這麼說來,我的工作量又增加了……我無奈的笑笑。

  之後,黑貓和少年在道別之前,也一起加入了修復的行列。還有露亞也住進了時鐘塔,雷鳥及水兔馬上成為了保全系統的得力助手。那麼,我這次真的可以安穩的睡一覺了哈!

 《終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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