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路─第一屆淡水文學節-『字句映巷』短文徵選活動

街角巷弄的說書人

在那不起眼的巷弄裡,曾有我駐足停留的地方,你,知道嗎?

阿婆鐵蛋

很久以前的某一年,淡水的雨季比往年都長。綿綿陰雨中,街頭巷弄沒有什麼人影,四周比往常安靜許多。渡船頭的麵攤,縷縷白煙緩緩向上,最後飄散,濃烈的香氣蔓延。而那股香,依稀敘說著:「我在這裡!」
望著整鍋的賣不出去的滷蛋老闆娘有些發楞眉間不自覺皺緊,受天氣影響,最近的生意十分得不好,再如此下去,日子該如何過,未來該何去何從?爐火耐性地燒著,老闆娘的手沒有停下,駕輕就熟的動作,攪拌著滷味,而思緒已隨眼神到了遠方。
「娘,這麼多滷蛋要丟掉嗎?」女孩看著滿滿的滷蛋問到。
「丟什麼?還能吃就別浪費!」不知道為什麼,老闆娘覺得今天的滷蛋特別的香、入味好吃,或許是今天不留神滷久了一點。
隔天一早,彷彿有什麼觸動,老闆娘起床就到廚房,看昨天的滷蛋,色澤變深了,拿起來一吃,冰冰的,但比較耐嚼。臨機一動,便將這幾天剩下的滷蛋回鍋,再回鍋,最後滷蛋的顏色變得比較深,體積也變小了。幾天下來老闆娘的滷蛋,越吃越有嚼勁,味道又香,口感別有風味。
這天,一位老伯上門:「老闆娘,這黑黑圓圓的是甚麼啊?」
「那是我這幾天研發的,還沒命名呢,請你吃吃看。」老伯謝過老闆娘也沒多想,翹著二郎腿,吃了起來。
「好難咬阿…咦!這味道好棒啊!」老伯著實戲劇化的演出。
「好吃嗎?」老闆娘有些兒沒底。
「好吃!給我包個十粒,我等等回家給我小孫子吃。」老伯心滿意足地拎著走了。
試過幾次後,老闆娘有了信心,想了想,給這硬梆梆的蛋取名為「鐵蛋」,有了名稱消息便傳很快,漸漸,生意有了大轉變。
雨過天晴,老闆娘的笑容多了,而那縷縷白煙依舊。

淡水老街之夕陽下的愛情故事

「在那喧囂的巷弄裡,歷史的店家默默記錄著妳的足跡,循著依稀的溫存,我不自覺徘徊……」
男孩第一次到跟團淡水老街,那時已是下午,路口的大樹下女孩拿著擴音器對一群觀光客介紹老街。
「大家好,歡迎大家來到淡水,淡水原名滬尾是原居於此的凱達格蘭族語之音譯。」話音一斷,一位學生舉手問那女孩:「滬尾不應該是那早期捕魚的石滬嗎?」剎那,女孩好像短路了,傻傻愣住,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。此時有個男孩忽然出聲解圍:「你說的沒錯,而石滬尾端的村莊名為「滬尾」兩種說法皆有,而真正的緣由就見仁見智囉!」那學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,令男孩暗自覺得好笑,卻讓他忽略了女孩對他投以感激的眼神。
迫不及待解散的群眾,再女孩提醒完集合時間後,便一哄而散了。那天女孩留下男孩,說是為了感謝,帶男孩去吃點特別的,那時的男孩恰巧也沒有伴,便欣然答應。走在一起,開始的氣氛有些尷尬,男孩說想聽聽老街的故事,彷彿選對了催化劑,女孩的故事一個接一個,兩人有說有笑。夕陽灑落街道,微微的,輝映著淡淡的幸福。
這是男孩第一次的與老街邂逅,也是第一天他們相遇。後來小倆口約會的地點總是在老街,女孩對老街了解的透徹,總是讓男孩十分驚訝。如那斑駁圍牆上的小花貓總是偷吃淡水阿給老闆不小心落下的魚漿。宛如這就是女孩成長的地方,是女孩陪著老街一起茁壯的。但老街不會凋零,而脆弱的人,會。
女孩昨晚便告訴男孩早上去醫院檢查。下午,男孩已經撥了八通電話,女孩都沒有接,直到男孩五點下班才發現女孩傳來的簡訊:「老地方,等你。」男孩的腦袋似乎被重重的擊了一拳,鬧轟轟的。男孩知道女孩一定發生了什麼,但內心又有一絲絲微薄的希望這只是女孩調皮的玩笑。
河面波光粼粼,女孩坐在淡水的渡船邊,相互輝映成一幅畫,男孩早早在人群中發現了她。但他不忍,去破壞這美好的景象;他不想,去打斷女孩凝望遠方的眼神;他不敢,去面對現實。男孩卻忘了,他們之間心有靈犀,女孩默默地回頭:「你來了。」男孩把手親撫過女孩的臉頰:「恩,我來了。」女孩淚水滑落,男孩也潰堤了。沒有語言,夕陽下,兩人相擁於碼頭。
一年之後......
淡水的街頭,有個男孩拿著大聲公,為大家解釋老街,敘說著巷弄的故事,領著大家走過曾經走過的。而男孩和女孩的故事尚未結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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