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路─第一屆淡水文學節-『字句映巷』短文徵選活動

淡水馬偕

由於我是下港人,生平第一次對淡水比較有粗略印象是聽金門王和李炳輝合唱的<流浪到淡水>,後來在求學階度也曾數度遊淡水;第一次是因罹患憂鬱症,一群同學好心帶我到淡水散心,當時我覺得老街就像老人一樣往往沒有名字,只能用「老」字代名。從海邊望去一切顯得蒼茫沉鬱,那時候的我尚未接觸基督信仰,對台灣傳教的歷史沒有絲毫認知,因此遊淡水但我來說只是吃阿給、喝阿媽酸梅湯、走情人橋式的走馬看花,說不上什麼具體感動。幾年後,我的靈命信仰漸漸有了根基,聽過一些關於台灣教會建堂的歷史,我重新聽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名:馬偕。
記得求學時期有一次因精神官能症疼痛難當,緊急到台北院區的馬偕醫院掛急診,當時的心情無比低落,徘徊在死亡邊緣,戶外又下著潑水般的大雨,厚重了我的悒鬱,好險緊急的一針抗憂鬱劑將我從死亡關前揪拉一把,自此我對馬偕醫院便有一份生命的認定感。
再次遊淡水,是陪伴同事一起欣賞南韓團體「少女時代」的小巨蛋演唱會,華麗澎湃的聲光饗宴彷彿見證了聖經<創世紀>的誕生,隔天喧囂過後的孤獨,我們像一般遊客下意識地選擇到著名的淡水一遊。
再次遊淡水的心境今昔迥異,如今是過來人,看的過去式。來台北之前特地做了一下功課,不同的風景像一位導覽員述說不一樣的故事,再次走到老街的渡船邊岸,知道這不只是到八里和情人橋的搭船處,更是一百多年前馬偕博士上岸的地方,後來我們搭車到馬偕博士的故居,一睹當時他傳教篳路藍縷的景況。
馬偕博士在未滿而立之年便立定心志要作上帝的傳教士,渡過「烏水溝」時,他在日記上寫著:

這段旅程,我必須要堅強,我也知道,只有上帝和我同行,沒有別人可以幫助我。

由此可知他當時孤寂的苦心。他在台三十餘年,娶台灣妻、學台灣話、教台灣人,一開始想學台語卻沒人願意教他,還被笑稱「番仔」,後來一群小孩對他的懷錶好奇,他微笑叫他們伸手摸摸看,才漸漸變成朋友。
他一生遊走台灣北部,建立六十幾間教會,提倡教育,打破「女子無才便是德」的觀念,建立淡江中學,後來這間學校出了李登輝和周杰倫等名人,電影「不能說的.秘密」便是在此純樸的八角塔取景。
他並實行醫療和公共衛生制度,替人們拔牙、抹藥水,他自稱在一小時內可以拔一百多顆牙齒,一生共拔了兩萬一千顆牙齒,因此有「拔牙的馬偕」之稱。他進而從加拿大和歐洲引進醫療技術,成立今日的馬偕紀念醫院。
日據時代一首詩<南都氏遊淡水>:

西海依山小士街,溶溶江水繞停階。
歐風向日關文化,到處人免說馬偕。

這首詩恰巧說明了我這南部人當天遊淡水的心境,由於前一晚看演唱會激情未定下,失眠的宿疾引起臼齒牙齦腫痛,我便想到馬偕博士的拔牙貢獻。1883年他在宜蘭開拓教會,許多噶瑪蘭族人感念馬偕博士對族人的貢獻,許多噶瑪蘭族人紛紛改姓「偕」。1884年在噶瑪蘭為630人施洗,沒多久後再次有1000多人受洗。這印證了《聖經》裡<使徒行傳>的一句話: 「讚美神,得眾民的喜愛。主將得救的人天天加給他們。」
最後我們走到馬偕與外僑人士長眠的墓園,我肅立在墓前深深地向這位台灣的史懷哲深深一鞠躬表示最高致意,離開前,我看見淡江中學校徽型狀是十字架上放一本聖經,我想這就是十字架的人生。自從信仰了基督我的人生便不置於在十字路口徘徊不定,當下我心情很輕鬆拿出MP3隨身聽播放周杰倫的<簡單愛>,歌詞朗朗上口:

說不上為什麼 我變得很主動
若愛上一個人 什麼都會值得去做
我想大聲宣佈 對妳依依不捨
連隔壁鄰居都猜到我現在的感受

河邊的風 在吹著頭髮飄動
牽著妳的手 一陣莫名感動
我想帶妳 回我的外婆家
一起看著日落 一直到我們都睡著

我想歌裡提到的「河邊的風」應該是指美麗的淡水河吧,至少當天的我是這麼覺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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