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路─第一屆淡水文學節-『字句映巷』短文徵選活動

二十年後的信

我最近常做一個夢,走在不知名的街道,有教堂、「白色洋樓」、醫院等,山下可見蒸氣火車行駛……

「各位同學,畢業旅行決定去101大樓、總統府、淡水、野柳、金山等,
開不開心啊?」
「……」
「同學怎麼啦?怎麼沒反應呢?不好玩嗎?」
「老師,怎麼不去遊樂園?」
「遊樂園要門票,會加錢喔!」
「老師~不管!我們要去遊樂園!」
「同學!我們要去台北!而且台北只有兒童樂園!」

同學與老師不斷討價還價,十五歲國三畢業旅行要去台北,台北!對住屏東的我,是多遙遠的地方。據說淡水夕陽比關山夕照美,誰知?反正到時就知道了。

「各位同學!反正日期訂在五月三十、三十一日,好好準備行李吧!上課!」

討論強制結束,畢旅在五月底!怎麼有種說不出的奇妙感?這「全身發抖」的感覺是興奮嗎?

「寬子!明日(5月31日)不可以去總督府!絶対駄目だ!
乖乖留在淡水街,いですか?」
「お母さん!不行, お父さん需要我過去支援,大丈夫!」

又是奇妙的夢,準備行李吧!

西元2014年(民國103年)5月30日
「同學!我們正往總統府路上,不過最近抗爭不斷,我們只能遠遠看,好嗎?」
「好啊!反正我們也懶得走!」

班上同學真懶,下去走走又怎樣?不過為什麼看著戒備森嚴的總統府,有種「撕心裂肺」的感覺?可能這裡太多對決吧!

「各位同學!快到淡水了,趕快起床!不要再睡了!」
「厚!老師,讓我們在車上睡啦!不過是一條老街而已!」
「不行!趕快下車!等一下車上就沒冷氣,這樣你們也要待嗎?」

同學又跟老師討價還價,既然付了錢,就好好逛逛!又不是「沒手沒腳」!

「各位同學!這裡就是淡水老街!店家牌樓是大正風格……」

這裡我來過!絕對來過!

走在中正路,走到建設街,越接近三民街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,為什麼?似乎有一條路正呼喚我!不過我們沒時間往那條路走,就這樣走到紅毛城。在紅毛城上,望著遠方大海,金碧輝煌的夕陽好美!好熟悉!眼角忍不住泛出淚珠!我似乎知道這裡的小路怎麼走!似乎有個約定!但想不起來……

「寬子!寬子!私の娘あああ!」

又是奇怪的夢境,好像是連續的……最後我們在野柳、金山盡情玩耍後就回屏東,可是這夢並沒有結束……由於父母工作的緣故,希望我跨區考北部高中,很幸運地!考上小綠綠那間!

「今年是甲午年,是母さん的最後期限,請完成母さん的願望吧!
請想起『二十年後的信』吧!米市街……白樓……」

夢一直持續,我知道必須再去淡水一趟,才能解開所有疑惑!上網估狗一番,發現米市街改為清水街,白樓已於1992年(民國81年)拆除,線索全沒了!怎麼辦?不管!先去再說!

我下了捷運,從英專路開始走,往左轉走清水街,好熟的路,雖然模樣變了,但還是一樣熱鬧。我小時候曾經在這裡玩過,越往前走,越有一種強烈地呼喚!快到了!就快到了!彷彿看到我依偎母親身邊,母親秤一斗又一斗的米,一邊捉弄我,看我被騙後的疑惑樣樂不可支。可是……線索……

「小妹妹!妳在找信嗎?」

忽然有一位慈祥的婦人叫住我。

「是啊!我在找信!」
「信在龍山寺裡,妳先跟我到一個地方吧!」
「好啊!」

不知為什麼,我相信眼前熟悉的陌生人,無疑地跟著她走,她身上有說不出的溫暖。經過清水祖師廟,到一個有點殘破的地方,牆壁上有幅巨大的壁畫。

「小妹妹!有帶相機吧!我跟妳合照好不好?」
「當然好!一二三,您看,拍好了!您看看!」
「拍得真好!好好照顧自己,知道嗎?
母さん要走了,幫我謝謝妳爸爸媽媽,謝謝他們把妳照顧得這麼好!再見!
妳看!有幽浮!」
「什麼?幽浮在哪?」

疑?婦人怎麼不見了? 我走到龍山寺,一位耆老驚訝地看著我說:「寬子?真像!真像!」,並把一封陳舊的信交給我,我打開信,信上寫著:

お母さん:

白樓は非常美しいです。二十年後一緒に写真ですか?

寬子 昭和二十年五月三十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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